初看琅琊榜时,对侯爷情有独钟,
只是后来萌上楼诚,稍稍忘怀,真的只是稍稍。我发四。
侯爷,别说傻话。我们如今,爱与恨又有什么区别。
莅阳立在暖阳之中,偏头过来看他。清冷矜贵,依旧是谢玉最著迷的那个样子。
言语却锋利刺寒,不是问句,她尾音直落,是在陈述一件事实。
二十几年,她眼角已有风霜。但多年不冷不热的表情让她显得较实际年轻,那些风霜就像梅枝上的霜雪,更诱得梅花清香。
谢玉苦涩一笑,他问自己,
情自何起。
当年。
谢玉侯府世子,芝兰玉树,初见莅阳,她才十五。
内廷后宫,尤其皇冑之后,公主千金玉容怎能轻易见到。
但那日春猎,莅阳向来得皇帝喜爱,就站在皇帝身侧。其余一同来的公主与王侯千金,不顾场合,都穿戴精心拾掇的绸缎金玉,就盼着在皇帝或才俊面前出出风头。
她们提起裙摆,在草地里寸步难行,见皇帝走远,急急唤来仆从搀扶。
以为耀眼动人,谢玉只觉突兀可笑。
但莅阳一身简便,玄色窄袖短衣,对襟袖口绣着绯红花边,只在小地方透着女儿的心思,鹿皮小靴。不梳宫里规定的发式,梳条辫子用条天青色的玉带束了,垂在胸前。
皇帝侧过脸向莅阳说了几句,莅阳点点头微微一笑,清爽灵动,是林中轻巧的鹿,被风掠散的白云。
他觉得奇怪,莅阳什么也没有做,脸上也没有带妆,素净站着,却鹤立鸡群,其余皆凡俗颜色。
后来皇帝说了什么谢玉没有听清,莅阳利索翻身上马,在马上逆着日头,背后有光。
莅阳娇脆喝一声,双腿一夹,白马优雅奔去。
谢玉本来心中有雾,但莅阳骑在马上,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却似蜂吟,嗡嗡挑破。
又一春日午后。蝉鸣树摇。
下人在他耳边轻声,长公主殿下与南楚质子.....
话未尽,谢玉手一挥,一个巴掌。
下人诚惶诚恐,趴伏在地。
蝉鸣不知何时消停。
茶水打翻在谢玉方才写的字上,水墨染晕,莅阳二字早已狼藉。
谢玉藏身内室帐幔之中,他听见莅阳在笑。他跟着嘴角轻勾。
忍不住,他微微探头。看见薄薄纱幕透着莅阳窈窕身姿。
她勾着太后手臂,神情亲热娇憨。
母后。
但皇太后向女官不着痕迹撇眼,女官微一福身,恭敬端上一盏薄酒。
莅阳啊,母后为你备了补身的药酒,快喝了吧。
莅阳收起笑容,纤指不自主抚腹。
母后不会知道的,不会有人知道。
只是一杯酒,伤不了。
莅阳一笑,端过酒盏。
谢玉只觉心里一跳,但莅阳仰头的样子那么美。
太后神情不再温情,视线落在谢玉身在的纱幕之后。
谢玉拱手,微微一倾,万般皆在低眉敛目之中。
谢玉抱起莅阳,太后不忍看。
她转过身,高矜语调。
各取所需,该做与不该做,你应当懂得。
谢玉倾身,臣明白。
莅阳在迷乱中见到了他。
宇文,宇文。
谢玉抚过莅阳笑着的嘴角,多年征战,手指竟在这一方天地轻颤。
宇文。
莅阳笑的温柔却不是为他。
谢玉脱去外袍与里衣,抬手解去莅阳腰间玉带。
他脱去里衣时,冰冷的空气。莅阳似有些清醒,但她甩甩头一看,分明是她的宇文。
她又笑了,若是梦,她便宁愿不醒。
谢玉望着怀中娇躯,绝非不动心,相反的他身下叫嚣如铁。
但谢玉不忍,他那样珍视她。
下作手段。
谢玉伸手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,清俊的面颊立刻红肿一片。
谢玉拿出瓷瓶服下几粒早备好的解药,喝了一口茶水,喂哺过去。
唇齿之间,他只敢这样轻薄于她。
他帮莅阳盖好被子,紧紧抱住昏沉睡去的她。
只是这样抱她,谢玉竟觉心痛。
自己何时动心?他原以为是一场交易。
他什么也没有做,只是看着莅阳时蹙时紧的眉眼。眼里似江水。
在莅阳耳边,他低声说,
莅阳,今后你是我的妻子,没有人可以改变。
就算妳恨我,我也甘之如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