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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绪与珍妃。

珍妃率性而为,可爱却也可恨。

 


皇帝听了珍哥儿给他的消息,在前朝整治了买官的新上任江宁盐法道的玉铭,毕竟太过急躁,还没查到实际打点的人就是李莲英,便打草惊蛇。

 

太后把后妃几个传来储秀宫问话,皇帝听了兰琴禀报连忙也赶来储秀宫。

 

皇帝怕太后深责珍哥儿,一句话也不敢多说,多说多错。

 

只是珍哥儿一句急话:''原来大清朝不许后宫干政,许的是垂帘听政。奴才这回儿算是明白了。''

 

一时间,储秀宫像跌进了冰窖,皇帝寒毛都竖起来了。他偷偷瞧太后神情,倒是没什么大动静,描的精细的黛眉微微交蹙,额角抽动。皇帝却深知太后要生大气。

 

珍哥儿话一出口便悔的要死,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磕头求太后饶恕,眼泪汪汪的就掉出来。

 

皇帝见珍哥儿不断磕头,颤抖着声音求饶。皇帝心一横,狠狠一脚就踹在珍哥儿身上。

 

"放肆!"

 

珍哥儿惊惶交错,别说打,她的皇帝丈夫一句重话也不曾对她说过。她愣愣地倒在地上,倒是没人敢搀扶。珍哥儿眼泪都吓住了,盯着皇帝冰一般的脸色。

 

"看来是朕太宠爱于你,让你恃宠而骄,敢这样对圣母皇太后大不敬。妳区区嫔妃也敢干政,太后劝训妳是疼妳,妳倒好,学会了以下犯上,忤逆太后。"

 

"我......"珍哥儿头都磕红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皇帝不忍,佯怒转过身去。

 

"来人,传朕旨意。珍妃妄议朝政,忤逆太后,瑾妃为其姊妹却未加教训,一同论罚。着罚俸一年,降为贵人以示惩戒。"

 

珍瑾二妃闻听,只得垂首磕头,眼泪冷汗都滴在了绣着如意宝相花的波斯地毯。

 

 

皇帝垂首,向太后道:"老祖宗,珍贵人年幼无知,不知太后一片苦心,儿臣也已责罚于她,请老祖宗切莫气坏了身子。"

 

 

太后端过茶来呷了一口,皇帝这样先发制人,要保的当然是他的心肝珍哥儿。但太后心性高,哪里咽的下珍贵人方才给她的不痛快。太后放下茶盏,冷冷地道。

 

"皇帝乃一国之君,再生气也不可失了规矩。这奴才嘛,犯了错自然要打。"

 

"来人,杖责十棍,让贵人长长记性。"

 

珍哥儿脸色唰地更白了,连哭也不行,连连磕头,"求老佛爷开恩,奴才再也不敢了!老佛爷开恩!"

 

 

皇帝闻言急忙一跪,"皇额娘,您就饶了她吧,给......给她留些颜面......"

 

他垂下眼睫,就要掉下泪来。皇帝困难地开口:

 

"也......也给儿臣留些颜面吧。"

 

太后面沉似水,"皇帝的颜面自然是要留的。这么着吧,打或不打,皇帝选吧。"

 

"朕......"皇帝握紧拳头,如何忍心?

 

 

太后鼻里哼出一气,狠狠一掌拍在椅把上。

 

"说!"

 

储秀宫宫人一惊全部跪下了,宫里静的吓人。

 

逃了这次的责罚,太后有的是法子整治珍哥儿。皇帝不敢回头,珍哥儿恳切求救的眼神就落在他背上。他闭上眼睛,艰难地开口,泪水也滑下来,到了嘴里又咸又涩。

 

"打。"

 

 

"皇上......."珍哥儿一句皇上都叫不全,便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拖出去,

 

太后道:"谁都不许回避,一个个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囉,什么是忤逆犯上恃宠而骄的后果!"

 

 

皇帝看着十大棍狠狠落在珍哥儿臀上,皇帝不忍看也不忍听,珍哥儿痛喊着皇上救救臣妾吧,后来死死咬住嘴唇都咬出血来,眼睛一翻便痛昏过去。

 

 

好不容易挨完打,又被拍醒搀起来谢恩。

 

珍哥儿颤颤崴崴地磕头谢恩,精致的苏绣旗服上沾满了血。她疼到万分,心中不忿到了极点,仍咬着牙硬挤出一句:"谢老佛爷教导....."说完便歪头瘫昏在地。

 

皇帝转过身来,珍哥儿苍白如纸,发鬓凌乱,又是血又是泪。

 

他撇开目光,心疼地像要裂了。

 

"儿臣代珍贵人谢过圣母皇太后恩典。

 

 

珍贵人从储秀宫被抬回来两天,皇帝在太后跟前小心翼翼伺候,动之以情,待老祖宗脸色方霁才敢来探视珍哥儿。太后知道这次在宫人嫔妃前杖责珍贵人,不仅是教训这恃宠而骄自作聪明,连带地削了皇帝的脸面。

 

 

连日多雨,珍哥儿趴在榻上,眼睛死死闭着,想是伤口疼,又发着高热。珍哥儿烧糊涂了,发着呓语。皇帝来了坐在边上,心疼的不行。

 

珍哥儿换药时,疼得直喊:''皇上救我,皇上救我啊......"双手无助地抓在虚空。皇帝抓住她,烫得吓人。

 

皇帝亲手端过汤药来喂,又帮珍哥儿擦摀出来的汗。外边早已下起了大雨,沿着紫禁城的屋檐滴答答的汇成了水柱。天上闷雷轰隆地响,珍哥儿喃喃地说话,皇帝凑近她嘴边听。

 

"珍哥儿?妳说什么?"

 

"雷......雷......皇上别怕......臣妾陪着您......"

 

 

臣妾在呢。皇上别怕。

 

 

皇帝连日来隐忍的泪水终于溃堤。

 

孩提时他记得太后曾在这样风雨交加的雨夜抱过他安抚他。只是不知何时,太后对他说,一国之君,怎能如此胆怯?便在一个雷鸣不止的雨夜撤去了他寝宫所有宫女太监,不许出入。年幼的皇帝紧紧摀住耳朵,流着眼泪哭喊,皇额娘救命,亲爸爸救命。那个雨季简直是皇帝的噩梦。不见成效,反而更严重了。

 

随身伺候他的小太监孟安长皇帝八岁,见皇帝哭得可怜,想起自己在老家的幼弟也是这样怕雷声,偷偷溜进去,皇帝一见孟安哭得更大声就扑在孟安怀里。孟安拿出自己在老家哄弟弟的把戏,点燃一盏烛火,手影在墙上变幻,小兔子、小狗、狐狸,各式各样的玩意儿。皇帝便擦干眼泪破涕为笑。

 

谁知道皇帝不哭反而引起注意,太后知道之后命人把孟安拖出去,皇帝拉着孟安不让走,太后更生气,只道:”我说的话也敢当作耳边风,拖下去,打死算完。”

 

孟安抖着腿,被拖出去时,对着皇帝微微一笑,象是告别。

 

那盏灯让皇帝在冰冷的宫廷生活有一丝慰藉。外头雷声轰隆,他可以点亮一盏灯,似乎就不再那么怕了。

 

 

 

对他而言,珍哥儿便是那盏烛火,如今,他差点失去她。

 

往日深宫之中的情爱是真的,珍哥儿给他的欢笑是真的。

 

冰冷的王位他坐不暖,只有珍哥儿给他的一点火光。

 

那怕转瞬即逝,他也要抓住她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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