凹三:jyunchungcy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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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楼诚》。水色

脑洞一开我不能停,是说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不睡。果然楼诚伤肝啊

最近多了一些我关注的也关注我,我开心的要飞天,各位太太请接受我的表白

有bug又狗血请忽略,大半夜的又情人节虐狗我一天。

 

 

明楼常觉明诚眼里是一汪江南的碧水,潋滟非常。他没有同明诚说过,只是在静静看他的时候一闪神便溺在那水色里,傻笑起来。

 

午后,明诚回家,提了两手刚采买的食材进屋。明大少爷钦点松鼠鳜鱼,这不让明诚一早就忙上忙下,又是拿送洗的西服,又去市场。明诚长得好,嘴又甜,把市场大妈哄得欢喜,居然还送明诚两只蟹,不大却新鲜。

 

明诚去厨房放下东西,松松筋骨。往明楼房里走去没看见人,倒在后院躺椅上看见一条打盹的蛇。

明诚弯身瞧睡着的明楼,他手里还捏著书。树影错落在明楼鼻梁眼间。明诚微笑,温柔的神色。四周很静,连风也没有。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。明诚倾身用嘴唇碰明楼。

 

以后再趁我不备非礼我,我可要报官了阿。

明楼看着刚洗好澡的明诚走来,手里拿着毛巾让明诚过来,嘴里还瞎嚷嚷。明诚不理他,坐在床沿让明楼替他擦头。

明楼擦着擦着,看明诚优美的颈线,忍不住凑上去。明诚回头一瞪

老实点。

明楼嘟囔,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我百姓点灯啦。

不甘心又抱住明诚,等明诚骂,你个流氓。两个人荒唐一阵,都笑起来。

 

晚上两人躺在床上,听风声打在窗上。明楼把玩明诚优美的手指,眼里流光。明诚闭眼,像是睡了。明楼突然开口。

阿诚,我找到你母亲了。

平地惊雷,明诚睁开眼,看向明楼。他蹙紧浓眉,不可置信。

你别怪我自做主张。这是我一直想为你做的。明楼平稳地说,甚至没有看他。

 

明诚没有说话,他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他将近四十了,却凭空跑出一个母亲来。

母亲对他而言是极其复杂的含意。他想,幼时他绝望得要死的时候不需要,现在更不需要了。但他没有说出口,他知道明楼是多希望他有个根,知道他生从何来。

明天。跟我走一趟吧。好吗?

明楼声音自身边传来,温和却有力量。明诚还是没有回答,很久很久,明楼以为明诚还是不愿意,但后来明诚手环过来抱住他,明楼知道他答应了,怜惜地用下巴磨磨明诚的头顶。

明楼半夜醒来,见阿诚背对他坐在床沿发呆,脚心贴在冰凉的地上。

明楼没有叫他,让明诚凄寥的背影弄没了睡意,明楼就睁着眼看着,无声陪他的阿诚。

 

 

明楼对他说,当年从巴黎回来接经济司财经顾问后,他瞒着明诚去过几趟孤儿院。

孤儿院的嬷嬷早已仙去,接手的人找了一天才从仓库里挖出当初包着襁褓的明诚的裹布,

一块蓝布毫不起眼,被虫蛀了几个洞。明楼拿起来,一股霉味,布虽破旧,却是上好绸缎,上面绣着精巧的鸳鸯交颈。

明楼瞅着眼熟,却说不上来。他觉得绝望,唯一的线索只有这块布,无功而返。后来时局动荡,又拖了好一阵子。

大姐走后,明楼去了汇丰银行拿大姊的遗物,明镜还租了另一个保险柜,锁了一幅绣品耶稣像,精致非常。

明楼认得那是父亲生前挚友,张謇伯伯留下的。

明楼记得那日早晨张伯伯突然造访,他面容憔悴,话不多。他拜托明镜务必要好好替他保管这幅绣品,他日定来取回。

这世间,竟容不下一个她。

明楼站在楼梯转角,听见张伯伯笑的凄凉。

后来才听说张伯伯爱的女人,耶稣像的作者沈女士病故,张伯伯宿寐相对爱人画像,写了四十多首悼念诗。几年后也仙去。

明镜酷爱古玩与苏绣,十几套苏绣旗袍。闲暇无事也会绣来自娱,与明楼也会说上几句,家里好几幅从苏州常州寻来的绣品。

这耶稣像的名气和上头著名的仿真技法明楼是晓得的,当他又见到耶稣像,他竟联想到鸳鸯图,明楼回家立刻找出蓝布一看,那针法光影虽不是完全雷同,却是十分相似。

明楼精神大振,立刻去查,知道作者沈女士曾在苏州办过绣厂,培养人才。

明楼不是没想过沈女士就是明诚的母亲,但因为沈女士名气大,一举一动都在世人眼里,怎可能生了孩子又弃养?

 

因为辛亥革命绣厂停办了,当初筛选条件又严格,真正能入厂受训的人不多,明楼便从当中开始过滤。

终于锁定了一个女子,赵扬秀。但这一来一往查证,也耗去了半年多。

 

 

赵扬秀。

明诚在心里念了无数次,陌生的名字代表的竟可能是他的母亲,他心里复杂得很,一路上都没和明楼说话。明楼瞥一眼,明诚拳头收了又放。

明楼对他说,你的母亲精神不是太好,认不得人,你心里要有个底。

明诚对明楼升起一种愤怒。明楼在这件事上近乎残忍,他平铺直叙的口吻像是在说天气好不好那样。他看了明楼一眼没有说话。

 

明楼说,到了。下车后,在一处偏静的小弄堂前停下。

明楼感觉到明诚手掌潮润冰凉, 他用力握了握,明诚恍如大梦初醒。

 

尽管明楼紧紧握着自己的手,明诚依然在那扇斑驳的木门前踌躇。只要推开,自己遗失的生命一角就要拼凑上了。

 

无论是好是坏。他看向明楼。

 

明楼叫那一眼看得心都软了,又软又涩。明诚眼里都是无助。像当年明诚跪在地上用细瘦的手抓着饼屑,边塞嘴里,一边又羞耻地想哭。

明楼当下几乎就要带着阿诚离开,管他呢,管他是谁,我家阿诚姓明,亘古不变。但他立刻冷静下来,他不能让阿诚一辈子带着缺憾。.

 

明楼微微一笑,点点头。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
明诚终于推开木门,发出咿呀的声响,与明诚的心跳交错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里头却不见人影,很安静。巷口狗吠听得一清二楚。

两人正疑惑,突然一个人影往明诚冲过来。明诚一个反射就要抓住那人手臂压制,却听见明楼大喊,

阿诚住手!

明诚好不容易收回手,却被狠狠抱住。他愣愣地看着怀里人的头顶。

是个女人,身体抖着。她抬头看明诚,抚着明诚刀凿似的眉眼,又哭又笑,眼泪不断从她干枯的眼角流出来。明诚听了几次才听懂她说,

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……

 

明诚看着眼前坐在他身边的老妇,她坐的端正,眼角却流露出这年纪不该有的风情。

干燥衰老的皮肤,但只有一双眼睛温润如水,隐约可见盛年时的风华,明楼觉得阿诚的眼睛像极了她,一汪水色。

她望着明诚,近乎痴迷。

明楼说,她是把你当作你父亲了。

我的,父亲 ? 明诚喃喃念着,忍不住看妇人,妇人像是一惊,连忙整理头发衣领。嘴里念叨还没梳妆呀。

程若,你的父亲。

明楼接着说,你父母相恋,但你父亲不知道你母亲有了你,跟着革命军讨袁去了。

你母亲天天等,却等来你父亲战死的消息,她悲痛万分,动了胎气。你母亲家里觉得你母亲未婚有孕败坏家风,在生你那天,胡乱拿了布包住婴儿就遣人送出去,然后騙你母亲说你夭折了。

双重打击之下你母亲精神出了问题,逢人就以为是你父亲,说给他生了孩子。

明楼停顿一下,明诚面如死灰。

明楼不忍心,但明诚说,然后呢?

明楼才又说,之后你母亲的父母都故去,兄弟姊妹们也不管她,让她自生自灭。她的苏绣师傅沈女士不忍看她的爱徒如此,一直接济她。我找到她的时候,是张謇伯伯的子孙在照顾她,她才能活到现在。

 

明楼把蓝布拿出来,递给明诚。

上头的鸳鸯交颈丝线早褪了色,透着霉味。

他在无数个夜晚想过,为什么父母不要他。他想过很多种可能,却没想到是这样。

他的母亲跟他在同一片天空底下,思念着他和父亲。用她的余生癫狂的爱他们父子。

他却怨过她恨过她。怨恨这个可怜的女人,他的母亲。

 

 

明诚站起来,把布凑到母亲眼前,跪了下去。

赵扬秀手指轻轻抚过上头的鸳鸯,笑的缱绻温柔,如同当年少女俯首临风窗下,一针一线穿过绸缎,刺过天涯,等她的爱人归乡。她握住了明诚颤抖的手。

明诚头低低的,双眼又热又涩。空气安静得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。他听见母亲说,

 

别哭,回来就好。

 

明楼瞬间觉得,或许赵扬秀没有疯,因为她的眼神如此清明,她只是不能接受她最爱的两个人都不在身边,选择了逃避罢了。

 

 

当晚明诚抱着明楼狠狠哭了一场,都是要四十岁的人了却嚎啕像个孩子。

哭得累了昏沉睡过去,明楼要替他盖被,明诚抓住他的手,眼睛还是闭着。

别走。

鼻音浊重。

 

大哥不走。

明楼拉开被子躺在明诚身边,明诚立刻钻到他怀里,抱得紧紧不留空隙。

明楼想他的阿诚果然永远都是孩子,在他眼前永远不需要假装强悍坚强。

 

他轻轻拍着明诚的背,缓慢而有节奏,在明楼也要睡去的一瞬间,他第一次听见明诚说,帶著鼻音,

 

大哥,我爱你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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